上海的士

我不喜歡上海，因為當地的服務奇差，即使是高檔酒店和餐店，服務水平都甚是強差人意。就是這一點，我覺得上海還有一段很長的日子才能追得上香港。

當然，人有很多類，我今次到上海遇到的第一個和最後一個的士司機，就是兩個極端。

抵滬首天晚上，走出酒店赴會，想必是繁忙時間，路上車子擾擾攘攘，但空的的士不多。突然看到對面馬路有一架豎起「空車」牌子的的士，趕忙招手。的士是停下來了，但司機沒望著我，東張西望的，樣子有點惹人討厭。

我腦子立即閃過了上一次到上海的經歷。我和幾位朋友要的士司機帶我們到淮海中路1xxx號，但上海的的士司機是非得你告訴他1xxx號是靠近甚麼路，他會沒有安全感的。但我們是遊客啊，誰知道你靠近甚麼路。那司機將我們載到淮海中路隨便一段，周圍黑漆漆的，就叫我們下車，還說我們不知道確實位置是我們的問題，要我們自己下車找。

神經病！我們是絕對不會下車的，你一定要將我們帶到目的地，你是司機，這是你的責任。我和他各罵各自的，結果原來他要我們下車的地方才是1號，要由1號走到1000多號，我們發神經嗎？事後友人才讀出旅遊書中寫的，上海有幾家的士公司的服務水準較有保證，因為公司對員工是有特別指引的。印象中，其中一間叫「大眾」。

所以，看到「樣子有點惹人討厭」的司機身後出現一輛「大眾」的士後，本來已走到那司機面前的我揮了揮手示意不要了，就走向了品質有保證的「大眾」。怎料，原來「大眾」已有乘客在裡面，我自然反應回頭，想吃回頭草。

回頭草是吃不得的。這時那個「樣子有點惹人討厭」的司機已站了出車外，向著我直說。我聽不見他說甚麼，但知道他在罵人。他要生氣我沒辦法，本以為他罵兩句就算了，怎知道他罵不停口，還要追著我罵，而且連「婊子」的話也出來了。生平頭一次給人罵婊子，總不能忍氣吞聲，就算我是也不由得你罵。但我不知道婊子的「男性」是甚麼，所以只得回他「你才是婊子」。是沒有氣勢，但我不喜歡坐，你拿我怎麼樣！

趕快上了另一輛的士，說出地點，但車子動不得，因為那「樣子很討厭」的司機已將車子駛過來堵住我們的路。那的士司機再下車走到我窗旁罵：「臭婊子，你沒人要！」我只是不坐你的車，你竟敢罵我沒人要？！我豎起中指，他走掉了。我的的士司機靦腆地問我發生甚麼事，然後走甚麼路都先徵詢我同意。

事後才想起，「極討厭司機」車頂上寫的是「優質車」三個字，應是最好的一種，多諷刺，多沒保證。

載我到機場的的士司機，順理成章成為我上海之旅中的最後一位司機。晚上8:20的飛機，我6:50才坐進的士，哄著司機一定要在7:30前把我送到機場。他答應我盡快後，就好像當成他一生的使命般，要超前每一輛路上的車子。我們的的士就在高速公道上在所有大型貨車之間穿梭。我想，死在上海真劃不來，叫道：也不太趕的，你要注意安全。他安慰我說：這個你不用擔心。

風馳電摯了半小時，離機場還有7公里的時候，的士慢了下來，路突然開始堵了。「準是前面出狀況了，不然我們7點半以前一定到的。」司機喃喃自語，他比我還緊張，要我反過來安慰他沒問題。慢駛了近5分鐘後，發現不是「出狀況」，而是在修路，司機立即破口大罵：「呸，還以為是出狀況了！在這種時間修路，腦子有毛病，人家趕飛機的不用趕了！」

最後，當然沒有錯過飛機。我很欣賞他這種職業操守，將乘客的使命放在第一。

真是一樣米養百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