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看不見的東西被看見

小睡起來，已是午夜。抬頭看見窗外的夜景，經過白天大雨的洗刷後，間外澄澈。

隨手拈來龍應台的《百年思索》，代序是「政治人的人文素養」，是一篇於九九年在台大法學院，向一群廿多歲的法學生所作的演講。我沒有聽過龍應台的演講，但從她的講稿，已感受到她的份量，而她演說時嚴肅但親切的態度，和那份憂國憂民的思緒，亦完全在精煉的文字間滲透出來。

有幾句我特別喜歡，把比較短的，節錄在此：

－（文學的其中一種功能）是「使看不見的東西被看見」。
－壞的作家暴露自己的愚昧，好的作家使你看見愚昧，偉大的作家使你看見愚昧的同時認出自己的原型而湧出最深刻的悲憫。（我一定是壞的作家，但我不怕暴露自己的愚昧。）

代序之後，就是《百年思索》。這篇需要稍花心思去讀，因為涉及的歷史和古文較多。貫穿文章的一個訊息，就是百年前存在的問題，今天仍然存在——歷史不停在重演。

這個道理我是明白的，因為人生中的同一個問號，在我過去的廿許年中，已不知重覆浮現過多少遍，更何況在歷史中？！

我兩個小時前，才對著鏡子哭訴，為何活了快廿五年，每天還是要與事業、男人、樣貌和體重紏纏？讀了龍應台，我自覺把著眼點放得太近，本應是獨立的思想，卻被價值觀混亂的時代混淆了。女人廿五歲，算甚麼？！龍應台說她四十歲才發現歷史的真諦，所謂「活到老、學到老」，面對無窮無盡的知識，我真的是很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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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陣子，不喜歡交際，寧願埋在家裡，與書本一起笑、一起哭。

今天朋友說我老了，她說，人大了，清楚知道自己要甚麼，會作甚麼，不再需要朋友的建議，所以傾訴的時間也隨之而減少。

是的，一位好朋友的爸爸剛去世，另一位朋友的身體出狀況；每天都有人和事提醒著我：你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