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March 30

完夢

五年了。今天我終於完了五年來的夢。

今晚,我一直在街上、車上、酒吧內發笑,好多年了,都沒有這樣為自己高興過。被McGill、北大、中大、港大取錄、交男朋友、買衣服,從來都沒有真正高興過,之前被這份工作錄用時更不用說了,那時只想,噢,不能去旅行了。今天不同,我是真的擁有「事業」了,我的人生又向前邁進了一大步。

從大一開始,我己經立志當一名記者。我身邊所有人都知道,我一定要當記者!我很努力地,每一步,都是朝著那個方向走。

一切都是機緣。我沒有別人幸運,一畢業就可順利進入傳媒,一帆風順地展開事業。不過,我亦已覺得自己很受眷顧,很快地找到這份工作,雖然並不是最完美的,但總能讓我置身於一直修讀的政治舞台裡,接觸到許多不然沒機會接觸的人和事。立法機關,總比第四權還大。我想,其實也是因為這份工作,讓我能磨練和充實自己的時事觸角,才能被現在的報館垂青。

我真的很高興,這一天,盼了很久啊。


Friday, March 26

自我可憐之人

最討厭活在自我可憐之中的人。自我可憐的原因可以有很多,但我想說一下那些因為成長於破碎家庭,又或是遭遇過戀愛或婚姻失敗而認為自己很可憐的人。

有聽過:我生長在單親家庭之中,所以我不相信婚姻。女主角亦不幸被未婚夫拋棄,之後自殺不遂,卻沒有趁機會重生,反而從此銳變成典型悲劇人物:做有婦之夫的情婦、與上級上床、勾引別人的男友。

其實,一連串的悲慘命運都是她自己做成的。如果她不是把自己定形了,自甘墮落,她或許有一天會找到真是愛她的男人。

自我可憐的人往往認定自己是悲劇人物,總愛問:世界怎可以這樣對我?!然後又是一番自怨自艾。

對,你可能可憐,人家也可能可憐你,但首先你不應該可憐你自己,否則你已成為一位失敗者,被社會唾棄。你以為自己可憐的同時,你也認定別人也應可憐、優待、遷就你。可憐變成一個藉口,一個不過積極、高尚人生的藉口。但難道因他們可憐、軟弱,我們就得遷就他們嗎?難道可憐蟲就應該有優待嗎?

這種人留在世上毁的不但是自己,也禍害人間。

如果因為曾經被世界出賣過而跌倒就爬不起來,也就躺在那兒長眠算了。因為他們的存在根本是一個社會的不幸。要社會公義和進步,首先要鏟除的就是活在自我可憐之中的人!

我覺得,他們所製造出來的可憐一點都不值得可憐。


Sunday, March 21

混沌的開始

本以為三二○之後,不管天空變藍變綠,總大局已定,哀傷與高興過後,還是要過新日子;但想不到昨天不是混亂的一個完結,而是開始。

國親聯盟以二萬九千票之差落敗,比數不夠百分之二,根據國際標準選舉結果並不能得到認受性。選舉廢票高達三十三萬張,是上屆十二萬張的接近三倍,審票過程十分值得懷疑。加上公投票數只有四成多,但陳水扁的票數竟超過五成。陳水扁一直假惺惺地說寧願人們不投他但投公投票,那為何有這麼多他的支持者不領公投票?

連宋要求選舉結果無效,司法機關將會重新點票,但參看各國過往案例,能翻案的機會微乎其微,況且如果中間有人故意要左右選舉結果,重新點票也不會有大幫助。

這次藍綠兩陣營對壘,主張差距甚大,支持者抱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極端敵對心理,整個社會變得兩極化。如果這次國親並非聯盟對抗民進黨,選民也可能不會如斯極端及激烈。現在兩黨的選票這麼接近,代表台灣正好被分裂為二:恰好有一半的人不妥陳水扁,希望他下台。所以陳水扁的處境可能與我們的董伯伯差不多,在這樣的國情之下,加上國親黨對其合法化的不服,陳水扁如何能在未來四年領導台灣同胞走過新的政治、經濟之路,實在值得民進黨好好深思。

這幾天看新聞對我來說是一件十分沉重的事。我恨自己,不但沒有到台灣為國民黨投下神聖的一票,而且也因此未能參與今天的集會遊行,表達對選舉結果的不滿。從電視看到,有老伯伯要用利器刺向自己,也有老伯伯因激動過度而暈倒,也有好多女士悲極而泣。看到和自己理念相同的人這樣,我的心也被撕開了。


Saturday, March 20

三二○

台灣大選讓人窒息。

早上am上班時我一直豎起耳朵聽有線電視、眼看中國時報網上即時新聞,全神貫注留意台灣各省市投票情況的報導,心裡就直唸:好緊張、好緊張……Helen說如果國親聯盟贏了,她要吃雪糕慶祝,我說,我要買一對鑽石耳環慶祝。

6:58pm回家後我仍一直捕在電視旁,鳳凰衛視、無線、亞視三台轉著看。甫扭開電視,連宋以二十多萬票領先,我高興得馬上去打扮,準備晚上外出。但一到六點,陳呂的票數像著魔了似的,急起直追,超越連宋五、六萬票,而且一直持續走勢。眼看國民黨總部外的群眾揮著國旗的手都慢了下來,我的眼淚也掉了下來。

7:03pm從未試過為選舉這麼緊張過,也從未試過這麼恨自己沒有去投票。說是陰謀論也好,昨日的槍擊事件對我看來實在是自編自導自演。為何那顆子彈只輕輕擦過正、副總統?再射入一點就好了。

經濟日報今天例出了台灣無黨籍立委陳文茜提出旳九個疑點:
1. 到底是誰開槍?有何動機?
  台灣有人懷疑是國際賭博集團,眼看台灣選舉賭局已封盤,大勢不妙,很可能要破產,惟有出此下策。如果射準了,不會輸錢;射歪了,陳水扁穩勝,他們就可大賺特賺。有人又懷疑,陳水扁選情告急,故自導自演一齣劇,來贏取選民同情,一如對上兩屆台北縣長選舉,他們讓患了末期癌症的盧修一跪票,結果成功為蘇貞昌勝出鋪路,苦肉計是民進黨慣用的手法。另有人指出,是國民黨故意傷害陳水扁,而且破綻連連,令人認定是民進黨施苦肉計,連宋配就能從中吸納游離票。
2. 扁蓮受傷後,為甚麼沒有痛苦掙扎?
  案發後,先由呂秀蓮膝蓋痛,以為被蜂螯傷。直至有血水從陳水扁外套滲出,才發覺他們被槍擊,但面部沒有流露痛苦的表情。
3. 槍聲大作,又穿過擋風玻璃,為何旁邊的人沒有反應?
  扁蓮所乘的吉普車,前面坐著兩個隨護,當子彈穿過車窗,玻璃碎片似乎沒有濺到隨護身上,而且玻璃爆破的聲音應該不小,他們仍能如常繼續開車。何況子彈由旁邊的群眾中發出,子彈為0.22毫米口徑,一般有效射程在10米至12米,在這樣短的射程內,現場卻沒有人發現,槍手亦能逃過保安人員耳目,安然全身而退。
4. 為甚麼子彈正面擊中擋風玻璃,陳水扁的傷口則是橫向刷過他的腹部?
  子彈穿過擋風玻璃,理應從正面射入陳水扁體內,但子彈卻沒有從後面穿出,反而橫向刷過他的腹部,在肚臍下方留下一條11厘米的傷痕。
5. 為甚麼扁蓮同時受傷,但兩人都是輕傷?
  有人懷疑,他倆根本就沒事,傷口是預先做好,一切都是一場瞞天過海的表現。
6. 為甚麼陳水扁不穿上避彈衣?吉普車不防彈?
  陳水扁除了是民進黨總統候選人外,還是現任總統,沒有理由如此疏忽大意,不穿避彈衣,所乘坐的又不是防彈車。據悉,國安人員曾勸陳水扁在拜票時,穿上避彈衣,但扁稱相信國安人員,所以拒絕穿上。
7. 為甚麼會在台南發生?
  台南是陳水扁的家鄉,也是民進黨的票倉,怎會在支持者擁護下,遇到槍擊。
8. 為甚麼他們入住奇美醫院?
  奇美醫院是陳水扁好友許文龍開設的,令人聯想到,民進黨為了方便控制向外公布的病情消息。
9. 為甚麼是選舉前的一天?
  近日民進黨選情明顯不利,陳水扁的勝算進一步下滑。有人認為民進黨可能在情急之下,最後施出「苦肉計」,力挽狂瀾。

泛籃陣營領先的時候,本以為自己低估了台灣選民的理性,一顆子彈不能左右他們投給誰的決定。但現在看來,很多人還是投給了陳呂同情票。台灣人就真的像媒體所形容的充滿了悲情。你他媽的愈可憐,人們就愈支持你。這是甚麼世界,弱者因為可憐,所以強者就該讓他們嗎?

現在民進黨還是領先三萬票,還有十五分鐘,中選會就會公報結果了。

7:15pm兩陣營票數這麼接近是國際選舉中十分罕有的。一千六百五十多萬的選民,以八成投票率來計,只四、五萬票之差顯示兩陣營實在是勢均力敵。有被訪的陳水扁支持者說她覺得陳是真心的為台灣好。是愚民嗎?陳水扁當總統四年以來,黑金政治還存在,但他卻滿口謊言,說得黑金像只是國民黨的特產。黑金政治是李登輝這老狐狸的標記把戲,而眾不見陳水扁是李先生一手提攜出來的嗎?上任以來,阿扁不管台灣經濟一直下滑,還是把公帑倒水似的倒到外交政治和國防上,只顧把自己的形象建築在中共的對立面上,也不理國民在家裡餓著肚子。打著民主的旗幟,硬把公投的議題與總統選舉連在一起。難道單靠「本土化」真的就會令台灣強大嗎?

8:00pm要出去玩了,原來日子還是這樣的過。香港人就是這麼幸福,天塌下來,還是馬照跑、舞照跳。


Friday, March 19

Lunch Memo

Right now it's lunch hour. I'm in the office feeling grumpy because, first, I'm experiencing a cramp, second, the sky outside looks like it's ill also, and third, I really regret that I didn't go to Taiwan with the Frontier yesterday.

Everything on the newspaper and TV news is about the election tomorrow. I am overwhelmed by the high spirits surrounding the island however which I am not able to take part in. It's reported that many businessmen, actors and overseas Taiwanese are flying back to Taiwan because they feel obliged to cast the sacred ballot for the ones they support. But here I am, sitting in the office having nothing important to do with the boss away.

The reason I decided not to go with the Frontier was that I have been to Taiwan four times in the past two years and I thought there wouldn't be much to learn in a political tour just by visiting the parties' bureaus. But now I realized it's good enough just to be there to experience everything. I hope Lian-Song will not lose by one vote tomorrow or I'll be the "rotten million year old egg".

PS>Just now I found my way to channel out the frustration. I was asked to fill out a survey on fragrance products in an email. After I entered my age and my frequency of applying perfume a week, I got this statement as a conclusion of my fragrance-sense: 非常感謝您對本調查問卷感興趣。但您沒有資格填寫今天的調查問卷。I was very offended. I could not believe I was told NOT QUALIFIED for a simple survey and so I wrote a complain email to the survey company. We consumers waste time to do this survey in sole favor of the company however receive no appreciation but some offensive statement. Precise choice of words is one golden rule in the marketing world, if this company cannot even hire an educated person to write a simple survey it should not even exist in the market.


Wednesday, March 17

轉載《戀愛談的愈長,結婚的可能性就愈低》

他很清楚的知道她不合適自己,可是更確定的是他不會主動說分手。他只是耗著等著,直到有一天女生自己受不了忽冷忽熱、若即若離的態度,或是等到年華老去不得不下決定時,自己選擇離開。妳的主動離開,我沒有負心,反而是尊重與成全妳的決定。半年後發現,他居然可以跟一個只認識三個月的女生步入禮堂,令她晴天霹靂,才明白他不是不想結婚,不是真的不婚主義者,說穿了只是他不想跟妳結婚。八年的愛情長跑比不上三個月的感情。

這位故事中的男生是我的朋友,現在也已經結婚半年。當他聽到劉若英的「後來」,居然會無法克制的流眼淚,想起的是他交往八年的前任女友。為什麼會難過,因為妻子身上有著前任女友的影子。他才明白其實他喜歡的就是這種類型的女孩。可是人往往很矛盾,喜歡她的倔強與有性格,卻受不了她的嬌縱。喜歡她的落落大方,卻受不了她的朋友一堆。你愛她的小家碧玉,就不要怪她不夠大方。你愛她的活潑大方,就不要批評她像花蝴蝶一樣。戀愛談的愈長,結婚的可能性就愈低,所以有時候戀愛的長度與結婚的可能性成反比。

喜新厭舊是人性,日子久了,會結婚不是為了愛情,而是責任感的驅使。婚後的他才慢慢的發現,當時的那一段感情其實不是不愛,只是時間太久了太長了,把愛情給磨掉了,再遇到另一個女孩點燃了愛情的火苗,星星之火足以遼源,把枯竭已久的愛情給予生命,所以倉促的決定結婚。等到真的結婚後,愛情降了溫,才慢慢的發現其實妻子的身上有著許多前任女友的影子,他比較愛的人其實還是前任女友,可是他娶的卻不是她。

這樣的情節不知道是不是也在別處同樣上演著?學生時代的愛情很單純,出社會以後總想等工作穩定以後再結婚,工作穩定以後又想等有一點積蓄買車子、買房子以後再結婚,等著等著,等到愛情被時光給消磨,等到第三者介入點燃了對方心中激情的火苗,乾柴烈火不可收拾以後,曾經在年少一起織夢的理想全都抵擋不了新鮮感的激情,所以琵琶別抱,到最後步入禮堂的都不是在一起同甘共苦、共同經歷過寒、暑假,等當兵的人。

所以奉勸各位女孩子,如果對方真的是你想結婚的對象,不要想著有房子有車子有金子,有了一切再結婚。現實是,等他有了一切,他的身價暴漲是有價值的單身貴族,他必需要面臨的是更多的誘惑,妳長久以來的等待與年輕時許下的山盟海誓都難以抵擋誘惑排山倒海的來。就像我現在若不嫁他,非得等到他有車子有房子還有存款時再結婚,那時新娘有極高的可能不是我。

因為要等到什麼都有還要幾年?有能力的男人就像酒愈久愈香醇,女人則像麵包一樣有賞味期限,青春是女人的天敵。

如果我是他,等到我三十五歲,什麼都有是個有上千萬身價的黃金單身漢,我並不需要一個很有能力而年過三十的女人來幫襯我,我寧可選個如花似玉,年輕貌美的女生,也許沒有什麼工作能力,至少發揮了賞心悅目的功能,一個真正有能力的男人,不會在乎一個女人是否能在他的財富上加乘。遇上對的人,莫等待莫蹉跎,也許沒有房子沒有車子,只要他認真上進,他就是張有潛力的積優股,早點進場獲利更高。也提醒各位男士,如果對方真的是你想好好疼愛的女人,別讓他等太久,有她一起陪你奮鬥應該是很美好的一件事除非你心中有其他的想法。否則別讓愛情等太久,把真愛都磨掉了!


天真的盼望

今夜
天空被染成粉紅色
整個城市
映得像懷春的少女
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濕濡的春風吹進房內
空氣中
飄著幽幽的煙絲味道
和爵士樂的音符
鼓聲
鋼琴聲
低音提琴聲
我翻開吳哥窟的舊相片
整個靈魂
又被懾到那小男孩的背影之中

赤裸裸的
天真無邪的
像看到甚麼興奮的事
從商鋪旁的垃圾堆
小步奔向石壆
嬌小的身軀
跪著凝望遠處
幽靜湖畔後的樹林
三秒之後
爬了下來
又小步的走了

心醉的一幕

一切戰火
也不能奪去他的夢望
不能磨滅他的童真
就算曾被摧殘的國家
也充滿著新希望

好久沒有過過像這樣心靈安靜的夜晚了




Tuesday, March 16

Piano

Tonight I finally laid hands on the piano again, the piano that has been buried under piles of clothes in my room for almost two years time. I did an hour of hard core playing and then my fingers, arms and shoulders all became pathetically sore. I could no longer deny the fact that not only I have abandoned the piano, the piano has also abandoned me.

I have dropped piano lessons for many years, precisely 10 years now since I was 14, after earning the grade 8 certificate. That year I left for the US where my mother's out of reach to bug me with piano practice. After the US I still moved from school to school and city to city and didn't get much chance to resume my musical life with the piano. The only times I could really flirt a bit with it were those times I moved back home during summers. And I did pick it up quite fast.

Maybe I am always a bit over self-confident in all matters. I thought no matter how long I have been out of practice, I could still pretty much go back to where I left off, I would still know exactly where every notes of my familiar pieces lie, and my fingers would still have almost the same flexibility, if not the same. But tonight Beethoven and Chopin proved that I have been wrong. Maybe it's time to admit that I'm getting old and there are things getting out of my control. I have lost much of the skills and flexibility. Two of my used-to-be-most-well-practiced pieces, Beethoven's Sonata in F minor, Op.2, No.1 and Chopin's Valse (Posthumous), almost sprained my fingers. As I tried to fly my hands all over the keyboard tonight, I could not save my fingers from constantly being tripped over by the black keys and my long nails trapped between the white keys. The melody was still there in my head, but the fingers landed on the wrong notes.

It's a whole new experience with the piano.

Fortunately restoring a relationship with a piano is not as hard as with a person, with some time and patience and love, it will let you play the way you want.

Monday, March 15

政治智慧〈二〉

政治舞台每天都上演精彩的戲劇。

在選舉三天前發生的馬德里恐怖襲擊,令在野人民黨今天意外地登上西班牙總統寶座。這是否阿蓋達預算之中的?

今天的本港新聞也充滿娛樂性。猶記得,早陣子四大護法之一許崇德在家中接受訪問,穿的是印有淺藍色花圖案的灰白睡袍,德高望重地靠在沙發上,用一慣不屑的語氣發表言論。我的同事驚叫:不如搞回帝制算了!今天,許老大人又把帝制的一套搬上熒幕。

「竟然在我的相片上打叉!…這就是民主嗎?…為什麼我沒有人權、我沒有言論自由?我的肖像權、我的人格權,我的尊嚴,在哪兒呀?」法律專家在紀念基本法頒佈14周年座談會上憤怒地呼叫著,激動得連基本的法律知識都拋諸於腦後。

在中國,封建思想還到處存在,頒他一個頭銜就以為自己至高無上,挑戰他權威的就是罪人。只有他罵別人,別人就不能批評他。上至人大,下至學院。我在香港、北京也踫過不少脖子掛著「我就是權威」牌匾的教授。搞學問的人,也不了解世界之大和人之渺小的道理。中國被這種人充斥著,談自由民主何嘗容易?


Sunday, March 14

政治智慧〈一〉

台灣的「三一三」創下了寶島三百二十萬人遊行的歷史。我起初也摸不著頭腦,幹嘛有這麼多人熱烘烘地去為支持的候選人遊行,在選舉當天投他一票不就得了嗎?但原來背後有一個香港傳媒沒有報導的原因。

「二二八」綠黨造勢大會後,總統夫人扁太太接受電視訪問,讚自家飯香之餘,加了致命的一句:甚麼「三一三」,一定只有小貓三四隻啦。怎知道,衝出來了乘以百萬倍的洪水猛獸。

扁太太的煽動群眾作用與前保安局局長葉劉淑儀的有異曲同工之妙。要不是葉太上年七一前囂張的猙獰嘴臉,可能也不至於有如此多人上街。起碼我就是被她激怒出來的其中一個。

政治人物要推銷自己的商品,還需學點政治智慧。那些「第一夫人」如果以為仗著丈夫嘴巴就可噴焰氣,倒不如在家整天「洗手、洗手、洗手」、少惹笑話算了。


Wave of Rallies

Yesterday was a day of rally, people around the world marched on the streets for different reasons. Throughout Taiwan, over two million people rallied against current President Chen Shui-bian. In South Korea, tens of thousands took to the streets in support of impeached President Roh Moo-hyun. And in Spain, over ten million Spaniards demonstrated against Madrid train bombing which killed 200 on Thursday, three days before the national election. More anti-terrorism rallies were also organized throughout Europe.

Basque separatists Eta has been the main suspect of the blast, but today it was released that al-Qaeda would be the more evident terrorist group that launched the attack as retribution to Spain's support to America's war on Iraq. In subsequence, many believe, Italy, England, Japan and Australia could all be the next target of terror attack.

Voice for peace swept across Europe after the incident. Even though the number of casualty on the Madrid train is relatively small as compared to that in the Twin Towers in 2001, the cloud of anguish covers a greater dimension of continent in the wake of the carnage. After the 911 incident, many suggested that it's a result of the unilateral foreign policy of President George W. Bush. There were mourners across the Atlantic Ocean but without large demonstrations against the name of terrorism. Ironically, it was not until many months later demonstrations took on the street to protest against war on terrorism.

Geographic line is definitely a factor in the composition of alliance. By the same token this terror attack in Spain hasn't caused much echo in Hong Kong. Maybe it was because we are currently too occupied by other turmoil, or because the attack wasn't as dramatic, or because no Hong Kong people was killed in that exploded train.


Wednesday, March 10

有錢人

我一直對大財團沒有甚麼認識,但想是時候惡補一下。昨日在論壇開始前聽見這樣的對話:「君臨天下係你嘅噃!」「哈哈,你有無入貨呀?」「每呎成萬幾蚊,買唔起呀!」「你講笑啦,哈哈……」

我只在想,「君臨天下」是誰的?原來是陳啟宗,恆隆主席也。

他亦是「香港發展論壇」之召集人,組織一眾商界之人參與發表政制發展和政策的意見。今天在網上一查,才聯想到他就是一度被傳與馮國經為下屆特首的大熱人選之一。但昨日的所見所聞,讓我覺得他一點當特首的氣質也沒有:比我個子還小、一副商人相,而且聽他會後回應記者有關地產商支持政黨發展的提問,甚欠氣度;人屬梁振英之流,但口材卻低了幾層次。

言歸正傳,政治也離不開錢,我也應該開始背背有錢人的名字和背景了。


Tuesday, March 9

一點領悟

政治評論家南方朔先生:
- 今天台灣選舉所走的是「形象選舉」(Identity Election),是台灣黨派用來撈選票的技癢。
- 從來都是政府自己去處理民族/群族意識危機的,沒有一個國家叫人民自己投票解決的。
- 當選的政治家只需要有四、五年的眼光,視乎其任期長短;但企業家的眼光起碼要有二、三十年,才能作長遠投資。所以政治家比企業家要短視許多。
- 民主要維持就必須找一個敵人(假想敵)。今天的歐洲和平了幾十年,太和平了,所以人們開始找敵人。

花絮:論壇中有一個自稱是港大一年級的學生發言。在之前一直是討論中華民族問題、用國語和粵語交流的氣氛底下,那知識份子自我介紹後,唐突地開始用英文發表他的政治學問,而且英文「好」和「流利」得我一點也聽不懂。或者他是別有用心,刻意要突顯香港人的悲情文化吧。

「蝴蝶效應」

「蝴蝶效應」的概念,引述混沌理論的觀點:一隻蝴蝶在南半球煽動翅膀鼓起的氣流是極微弱的,但經過幾星期之後的「組合」,可能會導致北半球颳龍捲風。

作者對「蝴蝶效應」的詮釋是:一個個體的微弱力量或微小的起因,匯合其他許多個體的微弱力量或因其他因素的滲透作用,可能會造成錯綜複雜的後果,包括從漸變到突然的巨變。

小道新聞被許多傳媒熱炒、不斷重複流傳後,往往就能無中生有,這種傳播現象權稱為「蝴蝶效應」。


Monday, March 8

Rejuvenated Recognition

I feel rejuvenated. Perhaps it's the bee pollen I had with yogurt for breakfast everyday last week. Perhaps it's the decreased consumption of nicotine. Or perhaps it's the new phase in life I have started – I now spend plenty of time on work, writing and workout. My sleeping hour has improved from 2230-0830 to 0130-0830 without feeling tired during the day. Big leap for me, more time for reading and writing at night. I didn't even suffer from pre-menstruation symptom, a.k.a. depression, this month. My skin has become clearer, and my face is not swollen anymore in the morning. I'm generally very happy, even with a job I want to get rid of so bad on hand. This new phase in life should have come much sooner.

In "Cast Away" which was on Pearl last night, Tom Hanks was standing on a crossroad at the end, each road leading down to a whole new culture from the original point even though all are still on the same continent . The world is so big, there has to be something great awaiting ahead. "Tomorrow the sun will still rise, who knows what the tide could bring?"

轉載蔣彥永醫生上「人大政協」會議書(下)

六四之後,一切事情都以對待六四的態度為標準來處理。如我們的兄弟單位軍事醫學科學院領導班子的調整。那時的院長秦伯益教授當上面領導來找他談話時,很坦然地表示他對待六四問題沒有不妥之處:如當時戒嚴部隊無法進入城區,就分散進入沿途的一些軍事單位,根據軍事醫學科學院擔負的任務,秦伯益院長提出,如部隊要進入,應擔負起保衛該單位安全的任務,否則如部隊駐入,老百姓就有可能跟進,會引起不必要的混亂,結果部隊就沒有駐入;關於給天安門絕食的學生送水的問題,當時院內群眾要求去送水,秦也表示同意,並派了車,因為很多國家單位都那樣做了,等等。考察的結果,秦的職務被免去了。一個副院長是我的同學唐佩弦教授,他和領導談話時說,他在解放前參加了上海的學生運動,當時國民黨政府對學生只是用了救火水龍頭沖,沒有開槍鎮壓。而現在是人民的軍隊,卻對學生運動用機槍、坦克,殘殺了無數的學生和老百姓。這樣做使人實在無法理解。於是,唐的副院長職務也被取消了。而另一位副院長,因為說了領導喜歡聽的話,表態好,就被提升為正院長了。

六四之後,絕大部分和我相識的各行各界的人,在心裏都很清楚,六四鎮壓是絕對錯的,但屈服於上面的高壓,不敢講心裏話。在這個問題上,所謂的和中央保持一致,完全是一種假像。在這漫長的15年中,我不論在什麼場合,從來都是明確地表明,我認為六四鎮壓是絕對錯的。我總希望這個錯誤有我們黨自己下決心來糾正。文化大革命搞到把中國推向瀕臨崩潰的邊緣鄧小平出來,由我們党自己把文化革命的錯誤糾正了,中國並沒有亂,老百姓更信任党了。那時我國的食品極其缺乏,什麼都要憑票,但老百姓仍能和黨一起來克服各種困難,使國家在短短的20年內就大變樣了。現在我們國家物資豐富,人民生活大大改善了;更何況糾正六四的錯誤是全國人民的心願,也是全世界人民的心願。只要我們党的領導痛下決心,自己來糾正錯誤,我相信一定會得到全國人民的支持,中國一定不會亂。

1997年我去吳祖光同志家探望他,他告訴我,他在那次全國政協會上要求發言,會議主持人要他先送發言稿,後來沒讓他作大會發言,他只在文藝組發言。他說:他先肯定鄧小平同志在改革開放20年來使中國的經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中國人民不會忘記他的這一功勞。接著指出鄧小平在處理六四問題上是有錯的;現在鄧已病故,我們應該重新評估六四。89年時鄧已高齡,瞭解外面的情況主要靠別人反映。當時北京市的陳希同打了假報告,聲稱學生後面由國內外反動勢力在煽動,所以鄧是上了陳的當,受了陳的騙。現在陳已經是個貪污犯,主要罪責是陳,應該使六四恢復本來面目。吳告訴我,他發言後,到會的沒有一人對他的意見表示反對(當然不會有人說出反對的理由),但是,會上沒有一人附議。這使他傷透了心。因為他知道,在場的都是一些很有頭腦的知識份子,在私下裏都和他有相同的看法;但在會上卻都不敢說心裏話,這實在使他傷心透頂。他的夫人新鳳霞和我說,她總是勸他不要再去提意見了,提了也沒有用,而吳總是不聽,一有機會就要提意見。吳對我說,人有一張嘴,一是要吃飯,二是要說話;要說話就要講真話,講假話、不敢講心裏話,這張嘴就剩光能吃了,還有什麼用?和吳的談話,給了我很大的教育:人總是應該說話的,要說真話。我後來還去找了雷潔瓊老師和吳階平老師,他們都是我在燕京大學的師長,我把我在6月3日晚上在301醫院搶救傷員時的所見,講給他們聽。他們都表示他們在這方面沒有瞭解得那麼具體,但都認為六四這事政府是大錯了,他們現在無能為力,將來一定會解決的。

我在1998年曾和部分同志以一批老共產黨員的名義,給國家領導人和人大、政協代表寫信,建議重新評定六四。

1998年我曾到楊尚昆同志家去,向他彙報我去臺灣的情況(楊是一直分工領導臺灣問題的主要負責人),我談了堂兄蔣彥士對兩岸統一的一些看法。隨後我告訴他,我是在六四時負責處理送到301醫院來的傷員的外科主任,問他是否願意聽聽我的意見。他表示願意聽,我就把我的所見如實地告訴了他,還把我1998年寫給中央領導的信給了他。楊表示,六四事件是我黨歷史上犯下的最嚴重的錯誤,現在他已經無力去糾正,但將來是一定會得到糾正的。

楊尚昆同志的意見其實是許多老同志的共識。六四事件發生後,中顧委曾由薄一波主持,對於光遠、杜潤生、李銳、李昌四位老同志開了批判會,有人並打算做出不讓他們四位黨員重新登記的決定。但後來陳雲同志給中顧委常委去了一信,由薄一波向全體中顧委委員宣讀。大意是,這件事再不能這樣做了,我們過去在這方面教訓已經很多,難道將來還要再給他們平反嗎?薄讀完信後說,這個問題算了,不再談了,到此為止。陳雲同志的這封信已很明確,他是反對六四這樣處理的。我不知道陳雲同志這一重要意見是否已向中央委員、人大常委和政協常委作過傳達。

最近讀了“天安門母親”丁子霖寫的《為了中國的明天——生者與死者》一書,使我清楚地知道了,她作為一個在六四事件中被殘殺的17歲的熱血青年的母親,十多年來經受了各種壓力,忍受了極大的痛苦。她和難屬們千方百計尋找和聯繫了近二百位死難和致殘者的家屬,並以各種方式表到他們的願望——要求政府對他們的親屬被無辜殺害作出認真負責的交代——這是一個十分合情合理的要求。誰沒有父母、子女、兄弟姊妹?誰的親人被這樣無辜殺害,都會像他們一樣提出這種要求。作為一個共產黨員、一個中國人、一個人,都應該理直氣壯地支援他們的正義要求。他們從1995年開始,每年都給全國人大常委會寫公開信提出嚴正的要求。但遺憾的是,作為國家的最高權力機構,對這樣一個嚴肅的請求,竟然置若罔聞,一字不答。這是一種極不負責任的態度,在全世界人民面前時交代不過去的。

我在上面寫了不少,總的意思是:既然16大後我們黨和國家的新領導,在各種場合特別強調要貫徹憲法,要以人為本,那麼,人大常委、政協常委、16屆中共党的政治局委員和常委,就應該用國家的憲法和黨的最基本的三大原則:“理論聯繫實際(實事求是),密切聯繫群眾,批評和自我批評”為標準來重新審定六四。我們黨犯的錯誤應該靠黨自己來解決,解決得越早,越徹底越好。我相信,正確地評定六四是人心所向,決不會造成人心紊亂。所謂的穩定壓倒一切,只能是造成更大的不穩定。多年來,每到六四前夕,有的人真是如坐針氈,草木皆兵,不知要動員多少力量來防止發生事情;年復一年,並沒有因為離六四越來越遠這種不安就逐漸減輕,相反的是老百姓越來越失望和憤慨。

我經過反復思考,覺得有必要寫此信給各位領導。當然我也考慮到寫此信可能會遇到的各種後果,但我還是決定要如實地把我的看法告訴各位。如果領導認為有必要,請抽空和我談談。
信如收到,請告我。

我的地址:萬壽路朱各莊26號,5-1204郵編:100036電話:68134451

北京301醫院外科蔣彥永
2004年2月24

轉載蔣彥永醫生上「人大政協」會議書(上)

(2004年3月7日北京「兩會」快訊)

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委員長及副委員長、全國政協主席及副主席、中共中央政治局各位委員、國務院總理及副總理:

1989年,北京學生針對當時的政府腐敗,提出反腐敗,反官倒,要廉政的正義要求。學生的愛國行動得到北京市和全國絕大多數人民的支持。但少數維護腐敗的領導卻採取世界和中國歷史上絕無僅有的手段,用坦克、機槍等武器,對手無寸鐵的學生和市民進行瘋狂鎮壓,造成了數白名無辜青年慘死北京街頭和數千人民致傷致殘。之後,當局隨即開動各種宣傳機器編制謊言,並用高壓手段使全國人民變得有口難張。15年過去了,當局希望人們會漸漸淡忘:過去把天安門事件稱作“反革命暴亂”,後來就改稱為“89年的政治風波”。這種對事件名稱的更改,正說明肇事者的心虛。既然是風波,何以要動用數十萬軍隊去鎮壓?怎麼能用機槍坦克去殘殺無辜的百姓?所以我建議,要為89年六四學生愛國運動正名。

我是解放軍301醫院的一位外科醫生,89年六四時我是普通外科的主任。6月3日晚上聽到反復不斷的廣播,讓人民不要上街。約10點鐘,我在宿舍裏聽到北面有連續的槍聲。數分鐘後,我的呼叫器響了,是急診室呼我,我趕緊奔到那裏。使我難以想像的是,躺在急診室地上和診斷床上的已有七名臉上和身上到處是血的青年,其中兩名經心電圖檢查證實已死亡。當時我的腦中嗡的一聲,差一點暈了過去。我當外科醫生已30多年,到鐵道兵修成昆鐵路的醫療隊參加搶救工作時,也曾遇到過成批的傷員,但那都是因施工過程中不可避免的意外事故所造成的。而眼前,在堂堂的中國首都北京,在我面前躺著的,卻是被中國人民子弟兵用人民給予的武器殘殺了的自己的人民。我還來不及思考,在一陣密集的槍聲過後,又有不少被打傷的青年,由周圍的老百姓用木板或平板三輪送進了急診室。我一面檢查傷者,一面請有關人員通知各位外科醫生和護士奔向手術室。我們院共有18間手術室,都被用來展開搶救,我在急診室做分傷和緊急處理。從10點多開始到半夜12點,在這兩個小時中,我們醫院的急診室就接收了89位被子彈打傷的,其中有7位因搶救無效而死亡。大夫們在醫院的18間手術室中,分三批做了大半夜手術,將有可能救的人都救了過來。

有幾個死者使我終身難忘。一個20多歲的男青年,他的父母是我們醫院對面七機部的離休幹部,有4、5個兒子。當他們聽到廣播不讓上街後,就告知孩子不准離家,全家都坐下來打麻將。到快10點了,老兩口睏了就準備睡了。外面槍一響,這位青年(他是最小的,當天領了結婚證書)和他的“未婚妻”就跑上了街。他們快跑到五棵松十字路口時,有密集的槍彈向他們掃射過來,那位女同志就回頭跑了,並喊她的男友趕快返回。她跑了不多遠,發現她的男友沒有跟過來,於是她就折回去。不久,她就看到她的男友躺倒在路旁的血泊中。她喊他,他不理,拉他也不動。周圍的群眾立馬上前,有三、五人托著他,送到我們的急診室。護士給他測血壓,測不到;做心電圖,是直線。我檢查這位傷員,只在他左手臂內側發現一個彈孔,但沒有發現出去的彈孔。他的女友求我們給他搶救,我們實在沒有辦法,因為心電圖直線說明心臟已停止跳動,估計是子彈射入了心臟。這位女孩哭瘋了,但她馬上跑回去,把男友的母親請來。母親到後,趴在她兒子的身上左右翻檢,只見到一個槍眼。隨後她跪倒在我的腳前,雙手拉著我的腿,哭著求我救救她的兒子。我當時也淚流滿面,無言以答。我蹲在這位傷透了心的母親的身旁,如實地告訴她,他的心臟已被打碎,已無可能救活。這位母親稍稍安靜一些後,就哭著大罵:“我很小就參軍,入黨,跟著共產黨打日本,打蔣介石。現在我們解放軍卻把我最心愛的兒子打死了,我一定要去找他們算帳”。後來她兒子的屍體被放在我們醫院停屍房的地上,所有的死者均放在那裏,由解放軍看守著。死者都被誣稱為“暴徒”屍體是不准領走的。第二天,這位死者的家屬要來領走屍體,未成。但他們是一位高級將領的親戚,所以過不久就領走了。

另一位死者是一個身體非常強壯的摩托車運動員,他當天下午在豐台練車,晚上回到五棵松路口,還沒有下車就被子彈射傷。當時有幾位老百姓把他放在一輛平板車上,拉到我們的急診室。我檢查他時他的血壓還正常,在他的左腹股溝處有一很大的彈孔,大量的血不斷湧出。這個部位無法上止血帶,用手和敷料也壓不住出血。我們儘快給他輸血,但血的供應已十分困難。由於出血量太大,他的血壓很快就掉下去了,接著出現嚴重的休克,呼吸也越來越困難。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張大著嘴,掙扎著呼吸,最後完全停止了呼吸。作為一個外科醫生,眼看著病人在你面前,卻因這種條件而無法挽救他的生命,我是一輩子也無法忘卻的。

約在12點時,送來了一位少校軍官(這是當晚我們救治的唯一的軍人)他的左上臂中部有子彈貫通傷,X片顯示琗片顯示肱骨粉碎性骨折,周圍軟組織中有大量金屬碎片(我意識到這是一種鉛制的開花彈)。這位軍官告訴我們,他當天進城到親戚家造訪,晚上回來到軍事博物館(他的工作單位)門口馬路邊上,被過路的部隊用連發掃射的子彈擊傷。他的右邊是一位老人,左邊是一個小孩。這一老一少,均被子彈擊中,當場死亡。他算是幸運的,只傷了一隻胳膊。送他來的是一位參加過越南戰爭的退伍軍人。他當時就對在場的很多傷員和工作人員講:我們解放軍在文化大革命中的支左工作,曾使自己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受到很大傷害。這次部隊用機槍、坦克殺害自己的老百姓,更是天理難容。往後部隊在老百姓的心目中再也不可能還有威信了。

午夜後,部隊已通過301門口,就不再有傷員送到我們醫院來了。這時我就去手術室查看手術進行的情況。見有的人肝臟被打碎,肝內留有很多碎彈片,對此我們拍了照、錄了像。其他一些手術中,醫生們還發現傷員腸道內有大量碎的彈片,這和一般的子彈是明顯不同的——是用一種國際公法禁止使用的所謂開花彈打傷的。

北京的戒嚴是從5月19日開始的,當時進來的部隊受沿途老百姓的阻攔,無法進到城內,就分別駐進沿復興路的301醫院、裝甲兵、炮兵、通訊兵等部隊單位。進駐301醫院的部隊,經過我院廣大醫護人員和他們的交談,漸漸瞭解了學生運動的真相,於是明確表示,他們絕不會參加鎮壓學生的活動。那時,每天清早6點左右,從西郊機場有一架直升機沿復興路由西向東慢慢飛過,與駐在各單位的部隊負責人(在我們醫院裏是一位團長)進行聯繫,讓部隊隨時做好出發準備。部隊在這段時間裏整裝列隊,等直升飛機飛來,那位元團長用通訊設備與之聯繫:報告部隊以隨時做好準備。飛機一過去,官兵們就又分散和醫院的同志交談、聊天。就是因為這批部隊已經不可能被用來鎮壓學生了,所以到5月底,6月初,這批部隊就撤離了。據說後來參與鎮壓學生的部隊,是緊急從山東等地調來的。那些部隊中不少是去過越南戰場的,在戰場上和地方對峙,開過槍,打死過人。他們被運往北京時,在火車上沒有報看,沒有收音機聽,完全是被蒙在鼓裏。一到北京後,就被告知:北京出現了反革命暴亂,要他們去鎮壓。在這種情況下,無知的戰士,聽從命令,造成了六四的悲慘事件。

在6月3日晚上,我們醫院的每一位參加搶救的醫護人員都萬萬沒想到會出現這種使正常人無法理解的慘事。我當時也以為不知是哪個部隊的頭頭在胡來。我和當時到急診室來參加搶救的廖院長說,是否可以和上面通電話,告訴他們在我們面前發生的意外情況,請上面趕快制止。廖院長也和我們一樣,不斷流淚,不知如何是好。6月4日上午有一輛坦克開到301醫院門診樓邊,從車內抬下了兩位昏迷的戰士。我當時還在急診室,從送來的人員那裏瞭解到,兩位戰士大概是中毒昏迷。我和廖院長商量,我們對面的軍事醫學科學院應該知道如何處理這類毒氣傷。我們一面打電話聯繫,一面想辦法把他們從地下通道轉移到我們對面的307醫院。我和廖院長等其他院裏的同志,都為老百姓和戰士受到這樣的傷害,感到十分悲痛。

6月9日鄧小平召集各單位領導講了話,緊接著就開始了清查工作。有一天,我的同學、腦內科主任朱克教授找我,他說院裏托他先找我談,讓我說清5月中旬和醫院進修生上街去天安門的事。我告訴朱說:這事你不必管,院裏誰管這事的來找我談好了。不久,院政治部的一位同志來找我。他告訴我,上面從一份錄影帶上看到我和醫院進修生進城,他們乘一輛卡車,打著解放軍軍醫進修學院聲援隊的大旗,敲鑼打鼓地駛在復興路上;我在一側騎自行車跟著他們進城,讓我把此事說清楚。我告訴他,那天是星期三,我們科原定下午進城參加北京外科學會的學術活動,我已訂好了車。當我們去車隊時,被告知路上全是遊行隊伍,所以不能發車。此時,我看到在301大門內有不少進修生,他們都穿著白大褂,準備登車去天安門聲援學生的行動。他們見到我後,請我和他們同去。我問他們什麼時候回來,他們告訴我他們要安營紮寨。我就說我不能和他們一起去,我騎了自行車,在他們卡車的一側,一路走,一路聊。到禮士路,汽車已無法通行,他們下車步行進城,我繼續騎車到了天安門。因為突然下起暴雨,我沿廣場轉了一圈,就趕快返回醫院。我去天安門之事是誰都知道的,我的這個行動沒有任何錯誤,和我談心的同志就只好如實地去彙報。此後談到六四的問題, 我始終認為,鎮壓學生運動是錯誤的,為此,在那年我本該調的級別被卡住了。


Sunday, March 7

A New Meaning to Election

I started to view election from another perspective. It is astonishing to see the civil societies today those stress on the rule of law still center themselves around moral debates.

Not mentioning the ongoing patriotism debate in Hong Kong, which is by no mean rational and constructive, cultural war is also heated in the US and Taiwan. Last issue of The Economist features the proposed constitutional ban on gay marriage by Bush, a strategy before the election to consolidate the conservative constituency. It came as a surprise to me as the US has been a country that is so proud of its democracy and liberty, where every citizen should have equal rights before the law. Years after advocating the rights for homosexuals, if the legislation is to be passed in the future, the US, as a secular state, is telling the world that gays should stay in the closet. Who is Mr. Bush to jeopardize the rights of hundreds of thousands of people in the country? If winning the presidency means having the deprive some people merely because they are not supporters, this democracy is very backward.

Under Taiwan’s notoriously corrupted yet democratic election system, the Pan-Green camp has been stirring up ethnic conflicts to polarize voters. “If you are Taiwanese, you should be pro-independence.” What a dirty spam being put on by the election campaign, betting with all the lives on the island. Both Mr. Chen and former president Mr. Lee have poured an unreasonable sum of money into the island's diplomacy and defense, leaving the unemployment rate souring at home. How much do they really care about Taiwan people? They, to me, are as evil as Hitler, who tried to turn Germany into his ideal utilizing various means of political tool.

On a RTHK program tonight, the same story is covered. In Indonesia, the dominating party is trying to suppress Muslim, a minority in the country, in the name of anti-terrorism to win more ballots at the coming election.

Maybe, election today has a different meaning. It not longer symbolizes democracy, but legitimated fascism.


E-Kids on the Block

There have been some teenage girls, around 4 of them, picnicking outside my residential complex at night since last summer. They sat on the sidewalk and munched on chips. I always thought they're some street kids who had no where better to hang out except this random spot in a quiet residential area. However this is a very awkward spot because NO ONE would sit on the sidewalk next to Argyle Street in Homantin.

But I have been wrong. They ain't just street kids.

When I was almost home this evening, a blond kid in a bright red tracksuit caught my attention as he was walking out from where I was heading. I saw a familiar face. Funny enough, it's Tommy. From E-kids.

"Why the heck is he here?" I thought, trying to suppress myself from bursting into laughters.

Tonight, I got the answer from my parents. Little Tommy lives here. And the girls have been here to get a peep of the on-goings inside his apartment, which is on the first or second floor I suppose and faces the street. Hm, all makes sense now. They're fans.

But the one and only that doesn't make sense to me is, why does little Tommy have such a charm?


Saturday, March 6

又是台灣論壇

今天我終於把稿了交給了「老細」,鬆了一大口氣。除了一些晚上要開會的日子,我平日的工作時間都蠻定時。這星期我卻每晚都要十時許才離開公司(當中包括一小時看「烽火奇遇結良緣」),有兩天更在家裡寫稿至早上四時,對每天要睡十小時的我來說,實在是精力透支。

「老細」下周二出席以「台灣普選經驗對香港的啟示」為題的論壇,我連日來就是為這題目大造文章。這陣子風頭火勢,愛國論加上台灣總統大選,台灣問題甚為敏感,何況外界又喜歡把「老細」與台獨扯上關係,所以我寫文章時在用詞和語調方面都要格外小心,盡量以瞹眛的語言去表達激進的思想,免得又製造機會給傳媒斷章取義的報導和左派上綱上線的攻擊,那我屆時就算不用引疚辭職,也要作善後工作,再動筆反擊,自討沒趣。

回想起來,上年八月招來狂風暴雨的台灣論壇,湊巧也是我負責的。雖然那篇文章以我看來溫和客觀,可惜臨場「老細」就算以揙忸的普通話也要發揮其「言不驚人誓不休」的本色,不對稿發言,我這小鈴薯也沒有辦法。所以這次,就算我再用心寫稿,我的前途也很難自決,還是要看她的造化的。